-罪恶的卡夫卡-

【藕饼】逃离 6 （哨向

我要开始写爱情了嘻嘻小龙的精神体要上线啦！阿勒夫之后会有大用处的！（我寻思着这个人的人设应该不是很烦人。）

 

CH-6 精神交互

 

 

 “你的老师，哪吒，他在5区。”敖丙的意识十分稳定，似乎是一池已经结冰的水，“不出意外你今天训练完就可以看见他。”有时哪吒觉得这个向导并没有25所说的传闻里那样可怖，他与自己年龄相仿，除了谈吐和行为相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一些之外，在同理心方面与他似乎没有不同。但每每他戴着头盔走过5区高层的架空桥去往出口“迎接”新人或处理狂躁的哨兵，底下的哨兵和向导抬头看他的眼神里，总有那样深重的恐惧以及不得不服从般的敬重。仿佛敖丙是一个烧杀劫掠的暴君，所到之处皆化为焦土。

 

 “大少爷，你该不会不知道哨兵和向导是完全分开训练的吧？”哪吒拿敖丙几乎不用参加常规特训来调侃他，在房间里翘着二郎腿，抛接着那个金属数字，它冷漠而忠实的反射着周遭的低亮度蓝光，“去掉你的屏障，大少爷，我们去踢个毽子。”

 

 敖丙倒是没有多话，哪吒猜想敖丙是真的很喜欢这项他在精神图景里创造的运动。一瞬间世界以那个金属数字为中心开始扭曲、变化。敖丙就站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毽子，正静静的看着哪吒。“我看了五区的安排，今天有精神交互训练。”敖丙把毽子抛起来踢向哪吒，“你可以在训练室看到他。”哪吒接下毽子，他当然知道敖丙用了什么手法去看到了安排表——他可以轻易透过一般的头盔去看见驯兽师的所思所想。换句话来说，除了特别安排来看守他的人，别的人的心理活动对他而言就如同翻书那样容易阅读。25号所说的那些一开始听着神乎其神的能力和事迹似乎在真人身上都还算是低估了他。

 

 哪吒越是了解这一套体系的运作和哨兵向导的能力，他就越发疑惑，这些天来他知道的向导最强不过像22号那样，能够完整构建一个灰色区域的精神交互网，至于向导所谓的“控制”哨兵的能力，他也就只在25号这个万事通的嘴里听说过，而能做到做好的向导基本上只有A类的一部分，而眼前这个可以任意读心的男孩，他的能力又是为何这样强大？哪吒不得而知，那毽子速度越来越快，哪吒甚至还玩了几个花样，对着敖丙挑挑眉，示意他照着来做。敖丙撇了他一眼，垂着眼睛很认真的模样，有样学样的把毽子踢出去。那毽子在空中不知疲倦的飞了几十回合，方才停了下来。

 

 哪吒喘着气走近敖丙，潮水的低语模糊了脚步声，直到走得很近敖丙才抬起头看他，双眼是近乎海水冰川的蓝，鼻尖和额角还沁出好些汗珠，也不知道是哪吒的精神图景过于完美还是敖丙的精神影像过于逼真，，哪吒也感觉到了热，来自他的意识里的热。而他的身体反馈告诉他，他正处于完全适宜的温度下。

 

 他忽略反馈，若有所思的盯着涨潮的海水。“你说这海是真的吗？”哪吒抬脚向海里走，冰凉的海水拍打在他的小腿上，“它有多大？”

 

 敖丙露出一个微微发怔的表情，随后他也学着哪吒的样子走进海里，哗啦啦的波浪绕着他亲昵的转圈，“你的意识空间有多大，它就会有多大。这里只属于你，你想要它有多大，它就可以有多大。““是吗？”哪吒笑着抬起手臂，“那是不是我这样——”

 

  霎时间海面掀起一个极高的浪头，哪吒哎了一声放下手，可是来不及了，那浪头直直的向他们扑来。敖丙看了看哪吒，似乎是无声的责怪，一抬手，那浪头竟凝结成了几米高的冰墙，再一挥手，就碎成了随风飘散的冰屑，凌凌的反射着夕阳的金光，竟是半点都没有化雨的意思。敖丙正欲说教两句：“下次要小——”只听哗啦一声，敖丙身侧涌起一个浪头，将他打翻进海里，哪吒的笑声显得有几分模糊不清：“你下次要小心才是。“下一秒自己脚底一滑也跟着栽进水里，四周恶作剧似的飘着几块浮冰。好不容易在退去的急流中站稳身形，却看见敖丙浸了海水般的眼，阳光柔柔的在他眼里汇成一汪熔金，蓝灰色的发如烟云飘在水里，那向导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放松着浮在水面上，如在做梦似的。”你还玩上瘾了？“哪吒也笑，这算是他接受这件事以来第一次笑得开心，“我们是朋友了，对吧？”说着要伸手要拉敖丙起来。

 

  敖丙没说是也没说不，只是伸出手要借力站起来——只一瞬间，整个世界以他们相触的手开始变化，那海齐齐的向敖丙的身后涌去，竟升起了一整面横亘整个图景的海墙，那一侧的天空也破了一个窟窿，海水正哗哗的倒灌进去。他们同时听见了某种东西生长的声音——咯咯的骨骼生长和连结之声不绝于耳，来自他们各自的脑内，也来自脚下。“这是——你的精神图景？”哪吒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的精神图景与敖丙的相接在一起——那片涌动的深蓝，深海的一个截面正温柔的包裹着他依旧不稳定的意识边缘。

 

“这不是我有意的——”敖丙也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的精神控制一向出众，精神图景更是从未进来过除他之外的人，不过现在解释不是最要紧的，如果精神图景出现了，那么势必——

 

“敖丙，那是什么？！”

 

那深蓝里隐隐闪过一道鳞片的反光，如珍珠母贝般的色泽，一瞬又不见了。“别过去！！”敖丙想伸手去拦，哨兵的动作却比他要快，哪吒已经往那跑去，随着他越来越近，那团涌动的白色影子也越来越清晰，而哪吒却脚步一顿，却在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仰起头，那深海此时湛蓝透明的如同一块奇异的琥珀，那海中一块磐石上插着一根极粗的汉白玉石柱，一条白龙正盘在上面，若不是那靛青色的鬃毛，还真以为这是条玉石雕的龙像，那白龙眨了眨钴蓝的眼睛，巨大的头颅低垂着打量哪吒。“不，哪吒！它很危险！”敖丙正欲去拉他，却看见那条白龙闪烁一下，化作不到人那样高的小龙。

 

 “它不危险，敖丙，它想过来。“哪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看着小龙松开了石柱，游到海的边缘，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过来似的打转，哪吒干脆走上前去，手伸进水里去接那小龙，这一接不得了，哪吒瞬时感觉到冰冷刺骨的感觉沿着手臂直刺大脑，他连忙缩回了手。那小龙见了张了张嘴，似乎是叫了一声，紧接着顺着他抽出的手臂游了出来，温顺的盘在了他的手臂和肩膀上，“哈！你看看它！”哪吒微微抬高了手臂给敖丙看那条半眯着眼打哈欠的小龙，被摸得舒服了尾巴都在打卷。

 

  被人捉住精神体是什么感觉？敖丙只觉得意识海翻腾着，仿佛各种颜色的电火花在他的大脑皮层里接连爆炸，噼噼啪啪的轻响，却没有威胁甚至很舒适——危险的舒适，自己不受控制的精神图景与毫无排斥的相容，加之眼前自己平时从不与人靠近也从不随意跑出的的精神体如此失控，敖丙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又很快被龙尾扫的模糊，就像在沙地上信手写的字。

 

   “这是你的精神体？还挺好看的。”哪吒托了托那条龙的尾巴，把它也抄进来，小龙呜了一声把头塞进哪吒怀里，硬硬的龙角抵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睡着了，“比我先前见过的漂亮多了，我见到的那些精神体就只有马和狼看起来过得去，还黑不溜秋呲牙咧嘴的，摸一下就要咬掉手的样子。”发现敖丙在愣神，他又腾出一只手在敖丙面前晃了晃，“欸，回神啦。”

 

  他们在海和夕阳的交界处，好像有谁把精神图景变成了一个魔方，信手胡乱扭了几下就随意丢弃了，海和天彼此垂直，沙滩和远处的森林却依旧与天空平行。世界成了一个圆融的环形，蓝色的海和红色的天缠绕着彼此流动，似乎密不可分。

 

敖丙又复凝视着哪吒的眼，如同有什么东西正在注入自己的意识，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力量，来自哪吒，来自他血管里奔流的血液，他却如冻伤的人靠近温暖的壁炉那样瑟缩起来，那是一种刺痛的感受，要生长皮肉来覆盖伤口的本能。

 

   周围的世界如同雪花一样散开，伴随哪吒的惊呼，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实验失败。”

 

  那只死老鼠纹丝未动，年轻的向导取下头盔，涌出眼角的血液早已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干涸成褐色，“我做不到，”他仰起头，新的血液从他的眼角又一次往下流，“我做不到这个。”“孩子，你只是害怕而已。”带着头盔的人走了进来，“死者并不可怕，你要学会接受他们，利用他们。”

 

  “现在，再试一次。”

 

  

 

  精神交互室在哪吒眼里看来其实就是一个个独立密封水池，里面装着乳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液体。“两个一组，躺进去。”驯兽师命令道，“快些，你们这些磨蹭的废物。”

 

  “这个叫感知剥夺水箱，”25号打开一个，对着哪吒挤挤眼睛，低声道，“随便挑一个就行，只是别挑罗夏那个。”

 

  “为什么？”

 

  “你看就知道了。“

 

 哪吒抬起头，果不其然，周围有几个哨兵想过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只是多看了两眼，没有敢上前的，却看见阿勒夫径直走过去，与罗夏交换了一个眼色，躺进了水箱里。“懂了吧？”25对着哪吒挑了挑眉毛，“罗夏算是抢手的了，但阿勒夫能打，要是这次中期考核阿勒夫能夺冠，保不齐她能和罗夏一起出售，那也算是遂了她的愿。”

 

  正说着，哪吒还准备开两句玩笑，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石老师？”哪吒没忍住喊了出来，冷不防的挨了驯兽师一记电击，石老师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躺进水箱里，“这里面是氟化物，可以呼吸，进去之后，嘴吸气鼻子呼气，”老师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他却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比了一个向上的箭头，意思是去意识云端，“我们上面见。”